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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五月的母亲节,那年的他才五岁。从幼儿园回到家中,他手中紧攒着一束康乃馨,红的、黄的、粉的,几种颜色组成的康乃馨表达了对母亲的爱。他迫不及待地跑到母亲面前,把花递到母亲面前“老师说了,红色的是祝妈妈健康长寿;黄的是表达对妈妈的感激之情;粉色是祝妈妈年轻漂亮。妈妈,节日快乐!”于是,他扬起小嘴,抬着头站在她面前,和着含糊不清的歌词,用稚嫩的嗓音卖力地为她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她望着他,笑倚如花。那年,他十七岁。母亲节,对于他来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日子,他开始有些厌烦她,认为她管得太多,太严格,也太啰嗦了。那年的母亲节,他顶撞了她,早餐的时候,她叮嘱他要认真学习,他嫌她烦,往耳朵里塞入耳机。她很不高
2、兴,便训起他来,板着脸,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他。他忍了好久,却还是忍受不了母亲刺耳的训斥声,那刺耳的抱怨声划过他的耳膜,他心里忽然生出一团怒火:“不要吵!学,学,学,你就知道让我学习J她愣了楞,只见他一口饮尽杯中的牛奶,“碰”地关上了门,她没有听到任何的祝福,甚至连“节日快乐”都没有。他成了家,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整天忙碌于职场,令他身心疲惫,妻子计划着母亲节那天一家外出旅游。母亲节,似乎已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他只知道那是一个节日,却想不出那是什么节日。她老了,背影微微有些佝偻。但她似乎还满怀欣喜地期待着这个日子,期待他五岁那年的情景再次上演,想着他拿着花对她说“母亲节快乐”。可他带上妻儿,去了旅游
3、,对她只有一个招呼,便匆匆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她微微有些失落,又转念一想,儿子工作这么累,也是该休闲一下了。他逛完热闹的大庙会,吃各式各样的小吃,游过奇美壮丽的大山后,回到了家。她给他开门,同他聊天,问他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却只是慵懒地应上几句,斜躺在沙发上。深夜,各自回房,她依旧未等到那句沉默了多年的祝福,当他路过孩子的房间时,忽然听见孩子对妻子说:“妈妈,母亲节快乐!”他诧异,今天是母亲节?可母亲的房门紧闭,他只能转身离开。五月初夏,树上的蝉不安分地叫着。他额头有了些深深浅浅的皱纹,头发了有了些许花白,记忆力大不如前,有好多东西已经记不住了,可有个日子却记得格外的清楚。五月第二个星期日,母亲节,可她已经不在了,当他终于醒悟过来,想起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已经错过了了些什么。他想痛哭,可他早已没有流泪的冲动了,他知道,时光已经逝去了,随她一起逝去了,无法挽回了,哭又有何用?后悔又有何用?思念又有何用?回忆又有何用?他来到她的墓前,对她说出那声她等了多年的祝福“妈,母亲节快乐”可她,已听不到了,永远都听不到了。他知道,他迟到了,他的话,也迟到了,永远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最后的最后,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永远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