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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奇虎与腾讯之争看网络领域中相关市场界定问题一、案情介绍2010年春节、五一假期和中秋节期间，腾讯三次通过QQ升级静默安装的方式，全面推广QQ医生（后更名QQ电脑管家），其功能与360平安卫士极为相像。随后，奇虎推出了一款平安工具，命名为“360扣扣保镖”，具有阻挡QQ阅读用户个人文件及获得用户私人信息、屏蔽QQ广告等功能。3Q大战的星星之火初现迹象。2010年11月3日，腾讯公司刊发致广阔QQ用户的一封信，公告禁止其用户运用奇虎的360软件，否则将不能兼得QQ软件的相关服务，即腾讯公司将拒绝向安装有奇虎公司旗下产品的用户供应相关的软件服务，强制用户卸我360软件，并进一步以技术手段限制运用3
2、60阅读器的用户访问QQ空间。至此，3Q大战全面爆发。2012年4月14F1.,奇虎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提出责令腾讯停止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垄断民事侵权行为、连带赔偿其经济损失以及合理的维权费用、赔礼致歉等诉讼恳求。20】3年3月20日，广东高院一审判决奇虎败诉。奇虎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上诉。2013年11月26F1.,最高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奇虎诉腾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并于2014年2月作出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作为互联网领域反垄断第一案，这场诉讼备受社会关注。二、相关市场界定：本案争议焦点（一）本案中关于相关市场界定的争议对案件稍加分析，不难发觉本案原告方与被告方的看法分歧主
3、要集中在相关市场如何界定、被告在相关市场上是否具有支配地位等问题。而案件中QQ软件的相关市场界定问题，无疑是解决其他案件争议焦点的前提。换言之，只有在科学精确地界定相关产品市场及相关地域市场范阚的基础上，才能对相关商品及其替代品的范围、相关市场份额的确定、经营者行为对整体市场竞争的影响等关键问题作出回答，从而对腾讯公司是否具有市场支配地位作出明确而清楚的认定。奇虎公司与腾讯公司对于本案中相关市场界定问题持有迥然不同的看法。一方面，对于相关产品市场界定问题，奇虎公司主见综合性的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构成一个独立的相关产品市场，并将其限定为综合性即时通讯服务、跨平台即时通讯服务、跨网络即时通讯服务等三
4、类。而腾讯公司认为奇虎公司的界定过于狭隘。另一方面，奇虎公司主见本案相关地域市场限定为中国大陆。而腾讯公司则认为本案的相关地域市场应为全球市场。（二）相关市场界定的基本理论相关市场一般涉及产品市场、地域市场两个维度。相关产品市场，是能够与某种产品发生竞争关系的同类产品或者替代产品的市场。在实践中，影响商品可替代性主要考虑的因素有商品的物理性能和运用目的、商品的价格、消费者偏好、供应的替代性可能等。若是上述因素差别不大，则可以认为两种商品间具有可替代性，构成同一产品市场。一般来说，在分析商品的可替代性时应综合考虑需求替代性与供应替代性。需求替代性即从消费者的角度动身，综合考虑不同的商品之间是否具
5、有相同的或者类似的功能，需求层面上是否有可互换性，能够满意消费群体的同一须要。供应替代性即从生产者的角度考虑商品的替代性。而所谓相关地域市场，是指相关企业供应产品或服务的地域，在这个地域上，它们的竞争条件是一样的，并且由于此地理区域与其他接近的地理区域存在竞争条件上的显著差别，因此可以明显区分为两个不同市场。在传统行业中，影响相关地域市场界定的因素主要有是否存在区域间的交易障碍、潜在竞争对手数量等。界定相关地域市场时，一般要分析地域因素对经营成本、收入状况以及需求偏好的影响。由于相关法律制度滞后性愈加明显，互联网领域中相关地域市场界定问题较传统市场界定更具挑战性。三、网络领域中相关市场界定的探
6、究与思索（一）埋论探究：网络领域中相关市场界定1、网络领域中相关产品市场界定相关产品市场是相关市场的核心内容，也是界定相关市场的基础。在分析网络领域反垄断案件中的相关市场界定问题时，当然地适用前文所提到的传统领域中界定相关市场的基本理论，但基于网络领域的特别性也有网络外部性等另需考虑的因素。网络外部性即指消费者对商品的消费或对要素的供应有可能不通过价格机制而对其他消费者的效用水平产生干脆影响。网络垄断中界定产品的替代性应当考虑的因素亦有特别性，不仅应从需求替代角度全面考察，也要综合考虑供应替代的特别之处。从需求替代分析角度看，界定产品市场应考虑产品或者服务的功能、消费者偏好等因素。由于需求替代
7、事实上只关注了市场实际存在的产品和产品生产者之间的关系，某种产品市场虽然存在垄断，但只要其他生产者能够通过合理成本很简洁进入上述产品市场，垄断者就难以谋取垄断利益。另外，也要综合考虑供应替代的问题，供应替代即依据其他经营者生产设施改造的投入、担当的风险、进入目标市场的时间等因素，从经营者的角度确定不同产品之间的替代程度。原则上，潜在经营者市场准入的投入越少，担当的额外风险越小，供应紧密替代品越快速，则供应替代程度就越高。但是由于供应替代性考虑的竞争仅仅是一种可能，因此只能作为分析相关产品市场的协助手段。2、网络领域中相关地域市场界定自不待言的是，网络垄断中的地域市场有别于传统地域市场。与实体产
8、品不同，互联网产品大部分是信息产品，其生产、传输不须要占用多大的地理空间。互联网信息产品的交易可以打破地理空间的各种障碍。确定网络领域中的相关地域市场时，不能将界定结论简洁化。既不能简洁地将其界定为全球市场或者整个互联网，也不能简洁地认为其就存在于某个国家或者某个地IXo在界定网络垄断中的地域市场时，应依据某互联网产品或服务对特定市场竞争具有某种影响力的地理空间确定市场范围的划分。详细而言，由于网络领域与传统经济领域并非完全分别，既存在面对单向市场营销的产品或服务，也存在具备双向市场特征的产品或服务，故而应当详细问题详细分析，对相关产品进行分类界定。对于详细的分类标准，目前理论上尚未形成统一的
9、方法，学者们各有说法，不一而足。有学者认为，应当依据互联网产品的性质和目标群，将产品分为纯虚拟互联网产品和与实体市场相重尊的产品。详细来说，纯虚拟产品以纯粹的信息或技术作为其全部内容，以网络社交产品为代表，其经营模式与实体店完全相分别，市场范围几乎不受地域限制，因此此类产品的相关地域市场可以初步界定为全球市场。而与实体市场相近捶的产品则与实体店的经营活动并未完全脱离，以电子商务产品为典型代表，其地域市场受到传统行业中的运输成本、潜在竞争及产品差异等因素影响较大，带有确定区域性。（二）实例分析：奇虎诉腾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中相关市场界定的思索1、本案中相关产品市场的界定从需求替代角度分析，QQ与
10、微博服务、社交网站之间的可替代性问题值得探讨。从运用平台及软件私密性上看，二者不具有替代性，理应属于不同的产品市场。首先微博主要用于用户共享、传播以及自主选择获得信息，但在实际运用过程中往往要求用户运用新浪微博等同一微博平台，而腾讯QQ即时通讯软件则不存在平台选择关系。其次QQ软件私密性很强，通讯内容通常只有相互联系的各方知晓，与公开性和传播性都很强的微博服务是不具有可替代性的。因此两者属于不同的产品市场。此外，QQ的即时通讯服务与社交网络平台（如人人网）也不属于同一相关产品市场。虽然两者在即时通讯功能上也有重合之处，但后者往往要求用户实名注册，二者针对的用户群体有所区分，两者是不具有可替代性
11、的。另外，从消费者偏好角度分析上看，许多用户出于成本和利益的考量及行为习惯和心理因素的影响对QQ软件己经形成了特别偏好。由此可见，微博服务、社交网站与腾讯QQ即时通讯软件是不具有可替代性的，因此，即时通讯产品及服务构成一个独立的相关产品市场。从供应替代角度分析，腾讯QQ即时通讯软件难以被其他软件替代。本案中，腾讯公司财力雄厚，技术实力强大，在即时通讯专利上的保有量占国内80%以上，使得其有实力实行敏捷的竞争性经营战略，阻碍竞争对手的进入。并且拥有大量的用户资源，又拒确定任何第三方共享其用户资源，其他经营者很难获得确定数量的用户，因此难以进入相关市场或者难以在该市场中开展有效竞争。总而言之，从需
12、求及供应两种替代性分析的角度看来，网络领域中即时通讯服务可以构成个独立的相关产品市场。2、本案中相关地域市场的界定为科学界定本案中腾讯QQ所在的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所在的地域市场，应以上文所述的分类界定理论为指导进行分析探讨。与电子商务产品等与实体市场重费的产品不同，本案中腾讯QQ的内容完全是无形的信息或者技术，隶属纯虚拟互联网产品之列，应将其相关地域市场划分为全球市场为宜。苜先，从运输角度考虑，腾讯QQ所在的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市场具有传输速度快、运输成本低的特征，因此此类产品或者服务的覆盖范围可以无限制延长。其次，从产品销售市场角度分析，由于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市场的销售和传播方式不受传统行业地
13、理疆界的限制，此类产品或服务进出市场的障碍不大。即使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在确定程度上的确受到了地区法律或政策等因素的限制，但是对于此类产品或服务的供应者而言，他们供应产品或服务的触角能够随着无线网络的覆盖区域而轻松延长到世界市场的随意角落，而相对的网络用户也能够便利地享受这些产品或服务。所以在界定相关市场时，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的相关地域市场就应当界定为此类产品或服务能够低成本、低代价到达或者覆盖的区域，即全球市场。因此，综合考虑之卜腾讯QQ所在的相关地域市场不应局限于中国市场，将其界定为全球市场的结论比较科学。四、小结综上所述，我认为法院判决中对于腾讯QQ所在的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市场的界定既有科学合理之处，也存在有失偏颇的地方。换言之，判决中对相关地域市场的界定值得确定，对相关产品市场的界定值得商榷。一方面，在充分考虑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市场的无运输成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比较便利地供应及其用户范围的全球性等特点，将相关地域市场划分为全球市场有其合理之处。另一方面，界定相关产品市场时，除了要考虑传统经济垄断案件中存在的因素以外，还需考虑网络经济的特别性，更多的从需求者的角度认定相关产品的替代性问题，法院判决中认为腾讯QQ与社交网站、微博服务属于同一相关市场的界定过于宽泛，本案中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可以构成个独立的相关产品市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