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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俄罗斯清洁能源转型及中俄合作展望摘要：在全球能源转型背景下，近年来俄罗斯对国际社会应对气候变化的倡议做出了积极回应，确保生态安全已上升为国家战略。在确认可再生能源的安全性、经济性和可行性的同时，俄罗斯将以平衡、渐进的方式实现本国能源产业的转型，意图在此过程中瞄准、进入世界高科技市场具有自身特色的专长领域，以维系和巩固其能源大国地位。中俄在向清洁能源转型、参与全球气候治理方面存在基本共识，两国在低碳技术创新、核能治理、氢能源产业发展、可再生能源电网互联互通、森林生态固碳和国际碳交易市场融合等领域大有可为。当前，全球气候变化治理与能源转型合作已成为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不
2、仅为两国绿色发展注入新动能，并将更加自主地塑造全球能源转型的形态与合作方式。关键词：能源转型；气候变化；清洁能源；中俄低碳能源合作国际能源署(IEA)于2020年9月10日发布的2020能源技术展望(EnergyTechnologyPerspectives2020)报告称，由于全球碳排放水平居高不下，必须对能源系统进行结构性调整（能源转型），才能持续大幅度地减少碳排放量,进而实现全球气候目标。所谓“能源转型”并不是一个新概念，它通常指全球能源平衡的结构性转变。纵观历史，人类社会经历过三次能源转型：第一次是从生物能到煤炭的转变，第二次是从煤炭到石油，最后是从石油到天然气。当前，世界正处于第四次能
3、源革命的边缘，其关键特征是越来越多地使用低碳、无碳能源，特别是可再生能源。现在全球每年超过200GW的风能和太阳能产能增长已经成为新常态。根据IEA于2021年发布的2050年净零报告，为实现2030年碳中和目标，风能和太阳能的投产总量应在IOoOGW左右。而为了实现所宣布的到2050年世界经济脱碳的目标，到2030年绿色能源领域的投资额至少应达到约4万亿美元。能源转型不容忽视，但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全球能源产业的首要任务是不间断地为人们提供可负担的资源供给。在可再生能源能够充分满足世界人口日益增长的需求之前，传统能源将继续主导全球经济。IEA预测，全球石油和天然气消费量将持续增长至2040年。
4、可见，能源转型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必须立足国情。俄罗斯是世界主要能源出口国，中国是世界最大的能源进口国；中国正在构建绿色制造和服务体系，俄罗斯拥有绿色能源的技术优势（尤其是核能）和资源优势，中俄两个大国的协作有助于稳步推进能源转型、合作应对全球气候变化。本文将对俄罗斯寻求能源转型的基本动因、整体目标、政策重点进行梳理和分析，并探讨中俄清洁、低碳能源合作的潜力与制约因素，上述对于促进中国如期实现“双碳”目标具有前瞻性的积极意义。一、俄罗斯清洁能源转型的动因与政策调整在全球能源转型背景下，近年来俄罗斯对国际社会应对气候变化的倡议做出了积极回应。俄联邦总统普京于2013年9月30日发布第
5、752号总统令，承诺在2013-2020年期间，将温室气体排放量减少至1990年排放水平的75%。继而，于2016年签署并在2019年通过了巴黎气候协定，作为协议实施的一部分，2020年11月4日俄联邦总统普京签发第666号总统令，宣布在考虑到森林及其他生态系统的最大可吸收能力，同时有助于社会经济的可持续与平衡发展的前提下，承诺在2021-2030年期间,将本国温室气体排放量减少到1990年排放水平的70%o为此，俄罗斯需要改变其以油气产业为主的能源结构。然而,作为传统能源生产和出口大国，从一次能源供应结构看，俄罗斯是以天然气、石油、煤炭为主，核能、水能等为辅的多元结构。2020年，俄罗斯天然
6、气供应占比为52%,石油、煤炭分别占比23%和12强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供应结构中占比高达87%o止匕外，根据俄经济发展部发布的统计数据，俄罗斯2019年的GDP为1100460.5亿卢布（约合L6万亿美元），其中商品出口额为4199亿美元，占GDP的24.7%（燃料和能源产品出口2688亿美元，占GDP的17%）。尽管按照俄经济发展部做出的预测,燃料和能源产品在2021-2023年俄商品出口结构中所占的比重应下降至9%,但截至目前，矿产品仍是俄罗斯出口的基础项目，原料型的出口模式并没有发生趋势性改变，这也凸显了其能源转型的必要性与艰巨性。与此同时，由于国际市场上对化石类能源的需求已悄然发生变化
7、，俄罗斯势必要发展新产业、寻求新的收入来源，促使其由原先的实用主义态度转向以更加积极的姿态推动本国清洁能源转型的基本动因在于：一是全球低碳能源转型作为落实气候目标的主要途径，以可再生能源为代表的清洁能源产业受到越来越广泛的关注，BP统计数据显示，全球可再生能源近十年以平均13.4%的速度增长，意味着各国正在逐渐减少矿物燃料的使用，这使得俄罗斯的传统能源大国地位面临挑战；二是为应对气候变化，欧盟委员会于2020年3月公布了欧洲气候法草案，宣布将逐步实现“净零碳排放”并引入跨境碳监管机制，从而在2050年实现碳中和，这使俄罗斯主要面向欧洲的出口导向型经济面临巨大冲击；三是气候变化对俄罗斯国土的影响
8、非常复杂，占其领土近三分之二的永久冻土对气候变化比较敏感，气温上升将导致各类自然灾害和微生物感染变得更加普遍，对生态系统、粮食生产和公共卫生构成潜在威胁。为了实现承诺的碳减排目标和维持自身的能源产业优势，俄政府陆续出台有助于新能源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在发展战略和政策制定方面做出了如下调整:首先，将确保生态安全上升为国家战略。俄罗斯现行气候政策的依据是由俄联邦总统于2009年12月17日签署法令批准的俄罗斯联邦气候学说，该学说在气候政策的制定与实施过程中明确了国家利益优先原则，并随着国际气候议程的推进而不断得到充实与完善。作为相应的配套措施，2011年4月25日，俄联邦政府颁布了到2020年前实
9、施气候学说的综合规划，目前正在制定到2030年前的实施计划。而2017年4月19日第176号总统令通过的2025年前俄罗斯联邦生态安全战略更是将全球气候变化的后果列为面临的主要挑战，体现出俄联邦政府对此问题的高度重视。其次，鼓励使用可再生能源发电。2035年前俄罗斯能源战略进一步明确了要实现能源结构的多样化，持续提高“清洁”能源所占的比重。为此，近年来俄罗斯开始着力提高可再生能源的生产能力。在刚刚过去的2020年，俄罗斯太阳能和风能电力设施的投产量首次超过了传统发电的投产量。为了进一步刺激扩大对绿色能源项目的投资，2021年6月，俄政府批准了2035年前支持该行业发展的政策规划。根据该文件，预
10、计20252035年期间，俄政府将拨款3600亿卢布，用于新建总功率为6.7GW的可再生能源电力设施。第三，注重提升自主可再生能源技术的国际竞争力。俄罗斯能源战略确定了针对可再生能源新项目遴选的竞争性原则，即从原先的规模、成本控制转向更加注重可再生能源项目的效率与投资价值,并对基础设备国产化和对外出口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促进自主可再生能源技术的发展。由于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和可再生能源发电等先进技术的爆发式增长，将迫使传统发电行业重新定义既往的生产方式和商业模式。作为应对,俄政府计划于近期推出本国的低碳证书，即在环保要求日趋严格的情况下，通过承认核电和水电为低碳能源使其继续在国际能源市场上
11、保持领先地位。实际上，俄罗斯现有核电站和水力发电厂输出的“清洁”电力所占的比例很高。上述措施既有利于客观评估俄相关行业的发展状况，也为其后续打入国际市场奠定了基础。第四，推广节能技术和制定低碳行业标准。在能源行业全面向清洁、低碳方向转型的过渡阶段,俄罗斯能源部在实践中确定并优先致力于在降低能耗、资源循环利用等方面推进碳减排：一是通过将设备从蒸汽动力循环转换为燃气一蒸汽循环来提高火力发电厂的热效率，等效燃料的单位能耗将由此降低30%；二是将常规发电厂升级改造为热电联产，通过捕获多余的热量以达到能量最大化利用的目的；三是推动俄联邦低碳证书尽早在欧盟获得承认，同时完成主要出口商的登记注册工作，以避免
12、在俄国内支付过碳税的出口商在国际市场上再次支付，并针对清洁、低碳能源类型形成自己的立场。此外，俄罗斯主张在计算碳税时,应充分考虑森林面积对二氧化碳吸收的贡献（俄森林面积全球第一，森林覆盖率为47.7%,每年可吸碳超十亿吨）。值得关注的是，俄电力工业的能源结构超前、低碳发电占有很高的比重2020年全俄总发电量的40.7%来自水电站、核电站及其他可再生能源发电(风能、太阳能发电占0.3%),见下图。如果考虑到商品出口在俄GDP中所占的份额(24.7%),那么可以说俄罗斯目前生产和出口的全部商品使用的都是低碳能源。由此可见，俄联邦低碳证书的出台、互认乃至推广尤为重要，此举可减轻碳减排压力，以便政府采
13、取较为平稳的能源转型模式。风能、太阳能电站0.3%2020年俄罗斯各种类型电站发电量所占的比重数据来源：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网站https：/WWw.so-ups.mfunctioningeesups-review/ups-revievv20/俄罗斯作为世界能源市场的主要参与者之一，能源转型需兼顾社会经济发展与能源发展相平衡，在建成所有必要的新能源供应设施和重新定位其生产、运输等部门之前，俄罗斯能源战略依旧重视发展传统能源，特别是具有清洁、低碳、高效等多方面综合优势的天然气产业，同时强调新技术的应用，如提高伴生气的利用率，在减少污染的同时也使天然气的生态安全性有了显著提升。由以上分析可见，201
14、4年以来持续的低油价使俄罗斯领导人考虑进行能源多元化，并表现出较强烈的政治意愿。一方面，俄官方对气候变化的全球目标做出了更为积极的回应；另一方面，在确认新能源的安全性、经济性和可行性的前提下，俄罗斯将以平衡、渐进的方式实现本国能源产业的转型，并意图在此过程中瞄准、进入世界高科技市场具有自身特色的专长领域，这样既可以使其能源大国地位得到维系和巩固，又可以提升其在全球能源治理中的话语权。二、俄罗斯清洁、低碳能源转型之路传统化石能源是俄罗斯能源产业的支柱，但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俄罗斯屡次遭受西方制裁以及新冠疫情的影响，低油价周期带来的负面影响逐渐显现，俄政府开始反思其能源政策。从长远看，全球能源市场
15、可能会面临大规模重组，这将使俄经济蒙受重大损失。因此，2014年后俄政府做出一系列决定来支持可再生能源发展，如以补贴方式鼓励可再生能源在电力市场中的使用，主要支持太阳能、风能和水力发电。近年来，俄罗斯尝试走出一条符合自身国情特点的清洁、低碳能源发展之路，主要体现在下述重点领域：第一，在可再生能源领域，重点支持水能的进一步开发利用。俄罗斯可再生能源潜力巨大，但是开发程度不高，且分布不均。其中，水电在俄可再生能源结构中的占比最高，2020年水电占全俄统一电力系统发电量的19.8%o俄罗斯在该领域的经验比太阳能、风能及其他可再生能源更丰富，对苏联时期遗留下来的老旧基础设施进行重建或改造，成为俄罗斯水
16、能利用进一步发展的关键环节。俄罗斯的水力资源潜力巨大，在其领土上集中了全球约9%的水资源储量，水电资源禀赋居世界第二位、发展前景广阔。而且，俄罗斯地处高纬度地区，河流的蒸发量较小，因此有着良好的水电发展基础。但就俄罗斯的水资源利用率来看，其开发程度并不高，现有水力发电仅占其经济可开发量的20%多，而世界大多数国家水资源的利用率一般可以达到经济可开发量的50%60%,所以说俄罗斯具备使水力发电量翻一番的资源潜力。俄联邦政府于2016年初制定了2030年前俄罗斯水电发展规划及到2050年的前景，拟在水力资源集中的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建造零碳环保的水电设施，总投资规模预计达5.7万亿卢布。水电属于经济、环保的清洁能源，如果能够充分开发，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巨大的水电资源除本地消纳外，还可为其西部的电网供电并外输至东北亚国家，以优化区域和出口电力市场。俄罗斯地处欧亚大陆中心，对于构建欧亚能源互联网有着天然的区位优势。2019年6月，俄罗斯水电集团与中国电力建设集团在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期间签署了关于抽水蓄能电站建
